○ 鬼滅之刃 同人
○ CP:嘴平 伊之助×神崎 葵
○ 鬼滅204化衍生有;後私設年齡操作有
葵到現在還是忘不了當初大戰結束時,除卻事後處理部隊-隱的成員,幾乎所有人都傷重回來的景象。
踏著黃白的沙土,彼此攙扶著從遠方走近蝶屋的每一位臉上全沾染了土血,幾乎浸滿了血的破爛制服染和塵埃隨著大片乾涸的血液黏在肌膚上,皮肉翻捲的傷口即使經過緊急的初步處理仍小股的湧著血;掩不住蒼白的臉寫滿戰後的疲憊,因用盡力氣而顯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掙扎著緩慢前進。
雖然因為終於打敗了無慘大家面上顯得輕鬆許多,可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她卻止不住由內而起的情緒隱隱顫抖。
像是失去自主意願的能力、望向一行人的視線僵凝無法動彈,周遭的聲音彷彿被人抽空,只聽得到心臟咚咚跳動鼓震耳膜的聲音以及無意識出口的話語。
「…小清,麻煩妳再去多準備一些熱水和乾淨的紗布。小澄,櫃子裡止血敷傷和解毒的藥拜託妳全都拿出來。還有菜穗……」
剛才還飛轉著擔憂情況的腦袋在看見鬼殺隊大家的頃刻一片空白。
「我現在就去整理另一間醫療室然後幫小清和小澄把東西都準備好!」
「……麻煩妳了。」
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最後是怎麼處理好大家的傷勢她其實並不是記得很清楚,只知道自己在渾渾噩噩的匆促忙碌中結束了所有的治療程序。
憋在胸口的氣隨著一切忙碌完畢緩緩吐出,牽動原本已停止顫抖的身軀又開始發顫。長吐的氣息到了最底後便再也無法吐出,偏偏那最後的一口還堵在胸腔怎樣都出不來,梗得她胸口和喉嚨難受極了。
……她沒有辦法治好香奈乎和炭治郎的眼睛,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到有那樣的藥方。
手中血跡斑斑的紗布落到置滿用完的藥瓶的鐵盤上,看似與平時無異的眉眼染上幾分倔強。
如果忍大人還在的話,她會怎麼做?
她頓了頓,壓下心頭逐漸湧上的慌亂巡視醫療室一圈,在確定傷員情況都穩定下來後便掩上了門前往廚房去準備一些容易入口和消化的食物,等大家醒後就可以吃一些恢復體力,也藉此冷靜一下自己過熱的思緒。
只是沒想到當她來到廚房後便發現小清、小澄和菜穗已經合力準備好粥食和藥茶了。
「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三張散發光芒的小臉笑容治癒純真,輕輕軟軟的嗓音有股撫慰的溫暖,讓她因慌張而緊縮的心口從內湧淌出暖暖的熱。
葵看著眼前三名孩子,從大家回來開始就一直僵硬著的表情終於有些放鬆。
「謝謝妳們。」她不自覺地吐出一口氣,緊抿的唇線軟化淺淺彎起,總帶壓抑的明亮眸子波蕩輕薄的柔軟。她看著菜穗她們,注視的目光逐漸往上飄移到後方緊閉的廚房門板。「那麼我再進去多……怎、等等,怎麼了?」
伸向門板的手在半空就被迫轉彎……不、正確來說是整個人強制被一百八十度轉了個彎。四周的景象瞬間左右變換,讓還專注想著廚房的腦袋轉不過來,導致皺著眉的臉看上去有幾分懵。
到底怎麼了?
葵轉頭想看齊心合力抵著她的背想把她推遠廚房的三小隻,卻礙於人體的極限無法如願;而使出吃奶力氣的女孩們正努力把已將近一天沒休息的少女推往寢室的方位,並一人一句發出母親一樣的催促聲。
「再不休息是不行的!」
「請快點去休息一會兒吧!」
「辛苦了!接下來就請交給我們!」
飽含關心的話在說完後再度發揮團結的精神與默契,只見她們其中一人回身迅速拉開廚房的門、一個使力把人往前再推了推、最後一個則緊隨在後,確定其他兩人都已經奔進廚房後就唰地把門拉上並落鎖。
一連串的流程行雲流水堪稱完美,速度快得讓葵連反應跟異議的時間都沒有。
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門板在眼前關上的葵和無聲向她散發出拒絕氣息的木頭門對望好幾秒,原本準備叩門而抬起的手緩緩放下。
照這樣來看,就算敲再久的門菜穗她們也是不會開的。
她眨了眨因刺眼的陽光而覺得不太舒服的眼,對著門沉默了半晌後才踏著步伐離開。
瞬間沒了事可做的她沿著被枝葉剪碎後落滿光影的迴廊無目的的走著,腳步從一開始的正常速度漸趨緩慢,從見到鬼殺隊回來開始就空白一片的腦袋到現在依舊無法進行思考。
心臟像是被人攫在手裡慢慢縮緊,在逐漸窒息的同時擰出一汪侵入牙根的酸。
深吸口氣稍微平復這暫時還未想處理的情緒,原本想就這麼直接回房稍微休息一下,但在回過神後卻發現自己已重返病房、並坐在那總是戴著豬頭套連療傷時也執拗不肯拿掉的嘴平 伊之助床邊。
病房裡除了嘴平 伊之助外還有竈門 炭治郎和我妻 善逸,三人在歷經高壓的精神緊張與長時間的戰鬥後早已精疲力盡,好不容易回到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地方,在勉強撐過療程後一沾床就睡沉了。
敞開的窗灌進舒適的微風、溫煦的日陽透過飛掀的遮簾輕輕照亮三名少年熟睡的面容,睽違許久的景象有種日常的平靜與愜意。
葵看似嚴肅、實則些許發愣地看著床上呼息和緩的莽撞少年,有些困惑自己的無意識與下意識。
照理說就算是下意識也應該是要去香奈乎那裡才對,畢竟她們在蝶屋一起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後來在她解開心結後兩人也親近許多……就算不是去找香奈乎也該是回診療室或整理忍大人的房間、要不去藥房、外出購置藥材,再或者是回房休息都有可能--總之不應該是這裡。
垂下眸無聲地嘆口氣,並有些挫敗的抬手摀住臉。
她在做什麼啊……
她心裡其實明白這不管是無意識還是下意識的舉動代表著什麼,就像孩子害怕或受了委屈,第一個反應就是回家找父母傾訴一樣,就算是不說話也想要待在父母身邊平復情緒。
這樣近似撒嬌的舉動對她來說是自從雙親逝世後就再也沒有過的。
--因為撒嬌是沒有用的。
在鬼殺隊裡每個人都為了擊敗鬼拚命訓練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就算是隱、亦或是蝶屋的醫療人員,也都在精進能力好為在前線出生入死的隊士盡一份力。
沒有人在哭哭啼啼的撒嬌,也沒有時間可以撒嬌。
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沉重的故事,其中不乏和她一樣家人都被鬼給殺害了的人。
他們把痛苦、悲傷、憤怒與不甘的情緒全化為復仇的火焰燃起手中的日輪刀揮向那些奪走人們性命的鬼。
目標堅定,勇往直前。雖然她也在盡自己所能的努力,可是……
「這樣就好了嗎?」
葵問著自己,捂在掌心下的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這樣就好了的話,那她又想向誰撒嬌、又為了什麼撒嬌?
想到這裡,她忽地頓了頓,一向靈活的思緒像是轉動的齒輪間忽然掉進了異物,再怎樣費力依舊前進不了一格。
驀地站起身,腳跟一轉繞過床尾就快步往門口走去,面上表情顯得有點慌張、離開的背影背脊雖挺得筆直卻看得出幾分倉皇。
她反手掩上門,隨後踏著步伐朝廚房的方向快步疾走,決定不管小清她們如何拒絕都要進去,現在只有廚房跟料理可以讓她冷靜了。
在前往的路上邊走還邊低聲呢喃洗腦自己:「是正常的,一直處在緊繃狀態的神經突然放鬆會導致產生跟平時不符的莫名情緒,正常。」
嗯,正常。
殊不知就是因為平常的壓抑在這種時候才更容易爆發出真正的情緒。
※
在那之後又過了好幾天,炭治郎和香奈乎的眼睛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她也依然找不到醫治的方法,慶幸的是身上的其他傷口有在好好的復原沒有轉惡。
眼看大家傷勢逐漸好轉、食慾也跟著大增,比起一開始因為傷到肺腑並加之力竭的關係幾乎整天都在沉睡的情況,現在的餐點分量著實是太少了些。
飄著柴火淡淡煙氣的廚房裡,空氣中除了燃燒木柴的味道外還有烹製食物的香。
葵站在流理臺前刀工熟練的將剛從市集買回來的翠綠蔬菜切段後放置一邊備用,一旁的大鍋滾著以魚骨熬成的湯,奶白的魚片和綠色蔥段隨著咕嚕嚕的沸騰湯水不斷小小翻滾,並不時捲入幾塊紅白蘿蔔。
素白的手持著湯杓撈起浮在表面的雜質白沫並倒入切好的綠蔬,待差不多後加入少許米酒去腥滾一會,最後灑點鹽便蓋上了木蓋保溫。
思量有些人的傷面積較大,所以湯只加蔥段和米酒去魚腥避免傷口癢痛。不過魚肉的部分她事先已經仔細沖洗過了,就連魚骨也是清洗完後用沸水煮到顏色轉白才撈出,剛才試了一口並沒有什麼腥味,應該沒問題。
後方的木桌上放置了已經完成的幾人份餐點,每個人的菜式都不太一樣,是根據傷重復原的程度準備的。
將殘留手上的異味洗淨後開始著手準備下一道菜,刀切過蔬菜與砧板相會發出的聲響奏出屬於自己的節調,一道道簡潔的悶聲意外地讓聽的人心情自然而然感到平靜。
不過就在切沒幾片時,一道毫不掩飾……應該說,雖然有隱藏但礙於對食物的視線太強烈,導致就算她不回頭也能知道來者是誰的氣息一溜煙竄進了廚房。
葵不動聲色的繼續手上的動作,原想加快速度把菜切完後再把早已替他備好的餐食端出來,不料下一秒就聽見一道非常之細微的嚼吞聲。
……這傢伙……
深知桌上食物難以倖免慘遭毒手,彎流的眉頭一蹙微微頓了頓。
她好歹也是鬼殺隊的一員,難道以為這種聲音她察覺不到嗎?
只聽見吞嚥的聲音驀地一停,在一陣小心翼翼的抓取聲響後再度響起。葵忍無可忍連刀都忘了放下的猛地轉頭,「你又偷吃!」啊!還吃了這麼多!
只見某半頂著頭套嘴裡塞滿食物的人像是沒預料到會被她發現、鼓著塞得滿滿的頰吃驚地反駁:「我、我沒有!」聲音含糊不清,說話的期間還噴出了幾粒飯。
當她眼睛不好嗎?
「說什麼呢!嘴裡都塞滿了!」
沒好氣地推翻伊之助的反駁,沒有去看他一臉驚詫的樣子逕自回身端出盛滿食物的托盤對他道:「肚子餓了的話就吃這個!」然後將托盤放到愣愣伸出的雙手上。
「這個盤子裡放的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只有這些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吃。」她挽起袖子回到流理台前頭也不回地說:「所以別再偷吃了。」
切菜的咚咚聲響起,繼續準備餐點的葵沒有看見身後伊之助臉上所露出的跟以往有那麼些不同的表情,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說這些話時視線始終微微低垂著沒有和他對上。
而得到食物果腹的伊之助並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原地就坐吃了起來。
兩人一做飯、一吃食的畫面和諧靜謐,像是本就該如此的十足默契。
沒多久後直到一聲托盤放上木桌發出的叩音打破了這份安靜,同時也宣告了某人的吃飽喝足,這才開啟了對話的機會。
「我吃完了!」天生豪邁粗啞的聲音大聲宣布,上揚的語氣聽著有些開心。伊之助看著葵的背影,表情透著期待。
雖然不知道在期待什麼,但就是想要她回應。
「……」
只是對方並未如他所期待的開口回答,只見看得出平常沒少鍛鍊的勻稱身影繼續忙碌著沒空理會,於是他比剛才更大聲的又說了一句:「喂、我吃完了!」
「知道了。你先放著吧,我等等再收拾。」
聞言,伊之助把餐盤往桌央推了推避免它滑落,但人依舊沒走地待在原地,看著好像在等什麼。他難得沒吵沒鬧的看著葵忙碌,就算後面等到無聊了也只是半跪著把下顎抵在桌子上。
直到又過了半晌還是不見對方有忙完的跡象他才開口。
「喂。」
「什麼?」
「妳--很強。」
「哈?」突如其來受到稱讚的葵一臉莫名其妙,還以為被煎蛋的滋滋聲竄改了聽覺。
「我說妳很強!」
「…就算你說我強現在也沒有東西可以給你吃哦。」
「老子才不是為了吃才這麼說!」
「是嗎?」將湯盛到碗裡後放到托盤中,最後一份餐點總算是完成了。
她抬頭看向伊之助,原本以為會看到熟悉的豬頭套,卻沒想到他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戴上的半套在頭頂,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的視線就這麼直接地與他的撞上。
比女孩子還漂亮的翠綠雙眸含顯不相符的桀驁野性,清透明亮的視線在看著人時總是會讓人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葵心裡突然有些慌張卻故作鎮定地轉頭開始收拾廚具,最後落下的問句表現出了她的意欲結束,但伊之助卻沒有終結這個話題的打算。
「所以這樣就好了。」他看著她,視線隨著她的忙碌打轉開口。
「…什麼?」
面對這沒頭沒腦的話,從剛才開始就感覺自己似乎一直被牽著走的葵一時沒反應過來地回。
「這樣就好了。妳那天說的。」伊之助一臉乾脆坦然地將那天所聽到的話照實說了出來,絲毫沒有掩飾或照護一下當事者可能會有的尷尬情緒。
雖然不是很清楚當時她說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他就是覺得現在的她很好。
……這樣……好嗎?
不過她似乎也沒有疑惑為什麼當時睡著的他會聽到她說了些什麼。
收拾的動作微微一頓,握著湯杓的手慢慢收緊。
那天在前線作戰的人回來時渾身是血的景象歷歷在目,被破出窟窿的傷勢嚴重能見到臟器,眾多的傷員犧牲者不在少數,有好幾位甚至還來不及回來在途中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不管治療過多少病患、不管再怎麼習慣死別的場面,但在離別的那一刻她始終無法克制悲傷的情緒蔓延。
「……我不覺得這樣就好。」壓抑的聲線僵硬,隱隱聽得出極力忍住的哭意。
如果她能握刀的話是不是多少就能減少傷亡的人數呢?
×《 make small talk 》
其實我一直在想雖然葵釋懷了,但看到大戰之後回來蝶屋療傷的傷員時,心裡會不會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呢?
有了這個想法後便開始著手敲文,從漫畫第204話作衍生。
原本想在寫個一兩千字的短篇就結束,結果卻大大大爆字,爆到讓我有點小傻眼
OOC一定有,崩壞的地方請讓我先在這裡道歉,美好的部分留給大家,希望大家會喜歡這次的伊葵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