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衣!!」腦還沒思轉過來身體已早先做出行動,只是還是不夠快,那怵目驚心的鮮血隨著刀身飛濺而出,愕愣地微微瞠大貓眸望著閃過眼前的腥豔,心、猛地緊縮。

 

 血噴灑而出濺於隱隱發光的石台上,只不過沒人注意到,注意全集中在那刎頸的女子身上。

 

 迅速打掉對方手中的匕首,將染血的嬌小身軀攬往懷中,不斷發顫的手緊緊壓住傷口想止住那不斷湧出的血,只是、它仍不聽話的汨汨流出,流得他的心都揪緊、他的頰被濕意佔滿。

 

 呆呆地望著滴落和血沫暈染融合的液體,視線逐漸往上移至閉闔的眼眸,嘴角嚐到絲絲鹹澀的味道。

  

私の声が聞こえるか?

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結衣…小綿羊……」喉嚨像是被硬塊鯁住般疼痛不堪,連嗓音都變得沙啞難以出聲,「睜開眼、聽到沒?快睜開眼睛!」不要丟下他,拜託!

 

 

私の叫びが聞こえるか?

聽得到我的嚎吼嗎?

 

「不准離開我、不准!!」約好要攜手共度的人生都還沒結束,她不能丟下他先行離開!

 

 

残酷なレディフォルトゥーナ 今宵もまた血に踊る

殘酷的命運女神 今夜仍是在血泊中起舞

 

沉痛低嚎著,預想的未來如同玻璃般片片碎裂,支離瓦解再也無法拼湊。

 隨著這悲痛的低吼,不遠處荒野上的狼不約而同的抬望高掛夜空的月盤發出響亮的狼嚎,一陣接著一陣持續沒有間斷的嚎叫。

 驀地石台發出猛烈的銀藍光輝,刺亮得讓人無法直視,當光芒散盡消逝時,兩人的身影也跟著雙雙消失無蹤,留下地上滿臉錯愕的人民與目睹一切奇異經過的大祭司。

 

           此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這親民的王了。

 

 

 

 

一方地洞裡,四周全是清澈美麗的水藍色澤,如水流過石面的晶瑩流理,滴答規律如催眠曲的水聲讓人不禁平靜不再焦躁。

 緩緩睜開千斤重的眼簾迷茫著瞳眸直愣望前方某一點,身體傳來陣陣的痠痛感。

 這裡是哪裡?

 困惑地不斷張望,卻扯動脖頸感受到難以忍受的刺辣痛楚,反射性地抬手觸摸,一道略深的凹糙線條自指尖感受而到,原本渾沌的腦袋開始運轉,一幕幕景象瞬時從腦海閃逝而過。

 對了,她自願當血祭之品刎頸了……所以,她現在是在死者國度嗎?如果是,這水藍國度也太過漂亮美好了。

 將腳放下所在的石榻,潔白小腳輕撩撥動淺淺的水面,正當她踏實想站起身四處走動探看時腰卻倏地被人摟住往後拖去,頸邊窩進一溫暖物體,柔軟而熟悉的。

 「小綿羊妳要去哪裡──?」緊緊摟抱著像怕失去珍愛物品,他悶著嗓音問道。

 又想離開他了嗎?

 「…王?」結衣不確定的喚著,難道、王也死了?慌張地轉身盯著對方直瞧,「您、您也死了嗎?」為什麼?該不會在那之後他也跟著刎頸死亡了吧?

 望著懷中女人驚慌的小臉,反應可愛得讓他忍不住笑容擴揚,「沒有、我們都沒有死。妳瞧,還有溫度跟心跳呢!」拉過對方的手覆上心窩,感受那強力的鼓動和暖熱的體溫。

 沒有死?「那、那麼……」

 看出她想問些什麼,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醒來後就發現我們都在這裡了。」

 「咦?怎麼會?」好奇怪,怎會有這麼奇特的事情?

 「不管什麼怎麼會,小綿羊、妳不准再離開我身邊了。」捉緊對方柔嫩的手心,他滿臉認真地望著她道。

 這種事經歷過一次就夠了,那生死離別的恐懼和椎心刺痛他不想再次體驗。

 「王……」微微歛下眼,額髮遮擋住璀璨的碧綠瞳光,可、人民怎麼辦?他們必定還在等他回去啊!

 「別叫我王,早在進入這地洞的時候我就不再是那統治數萬人民的王了,拋棄那尊貴的身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平凡人。」一個只想和心愛的女人共度剩餘生命的普通男人。

 「我……」她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讓對方覆滿繭的長指給抵住唇瓣。

 「這是我的決定。」任誰來勸說都無效,他已下定決心了。「別說這個了。來、叫我的名字試試。」笑瞇起晶亮貓眸瞅著眼前雙頰逐漸染紅的人。

 「我、我才不要。」低下頭不敢與對方對望,她怎麼可能叫得出口?光是腦中模擬就夠讓人害臊的了!

 「叫嘛小結衣──」極盡全力的撒嬌著,王的威勢不負存在,只有滿滿如蜜般甜滋的戀寵。

 「不要!」閃出對方的懷抱離得遠遠的不讓他碰到,這樣對待傷患似乎不太對,就算要逼也要等她傷好後再逼她叫,更何況接連的事件讓精神和體力消耗殆盡,現在最該做的事應是好好睡一覺才對!

 「小結衣──」

 洞內踩踏水的啪答聲不斷,伴隨可憐的撒嬌聲和怨拒聲,滿洞的水藍似乎越發清透澄澈,像是被這兩人的歡鬧給影響般愉悅開懷。

 巨石做成的床榻也閃爍著微光,小如蚊蚋的嗡鳴聲在空間迴繞著,只是顧著打鬧的他們並沒有聽見。

 

抱歉、治療、補償,祝幸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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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昕默(懶貓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