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不斷的戰國時代,城邦分立、各自為政,到處皆是兵荒馬亂和充滿殘酷血腥的殺戮,無情戰火毀了不知多少家園,為了權力互相鬥爭的諸侯和軍閥培養了一批特戰殺手及間諜,能無聲無息地潛近目標者家中迅速暗殺,不留半點把柄讓人捉住。

 

這批受過特殊機構施以忍術訓練而出的人們在此時代叫法為多,其中流傳最廣的是「亂波」,主要是替君主進行秘策、暗殺、收集敵方的前線情報,以及擾亂敵方干擾攻擊。

 

在世時需隱姓埋名,與寂靜的無盡黑暗為伍,並緊緊遵守四項基本戒律:除了工作、不准濫用忍術;捨棄一切自尊、為命而逃;為一切守口如瓶,即使失去性命也無妨;以及最重要的,絕不能洩漏身分。

 

戰國時代,可謂是忍者百花齊綻、百家爭鳴的時代,但忍者這稱呼,卻是在江戶時代才確立下來,而在此世代,忍者依舊藏於黑暗之中為性情各異的君主賣命……

 

 

穿束典型的深藍忍者裝,身形嬌小似女性的身影站立於無月光的漆黑夜晚的屋頂上方,一手摀著左下腹部快速潛入底下的屋子,一進到燈火通明的屋內,望見坐臥於木榻上一臉呆愣的男子,因失血過多而了無力氣的她眼前一暗,陷入了昏迷之中。

 

怔怔地望著倒地的女子,有著一頭棕褐柔順短髮的男子嘆了口氣,走向對方攔腰抱起輕柔放置剛備好的床鋪,看似瘦弱的身軀卻蘊含著力氣,見怪不怪的態度和無奈表情像是與那女子相識已久般。

 

正欲替對方蓋上被褥以免著涼,卻驚見她左下腹部的傷口,鮮紅的血緩緩流出染濕了深藍的任務服裝,形成大片深漬。

 

鎖緊了眉,反射性地就想解開衣服好替她處理傷口,卻在指間即將觸到胸前的衣裳時紅了略帶稚氣的臉龐,但思路一轉,他想,必須盡快處理好傷口才行,否則傷口可能會發炎感染疾病,閉上眼咬緊牙根,不顧發燙如血般豔紅的臉,解開了對方的衣服。

 

對、對不起他是為了要治療傷口逼不得已才褪去她的衣裳請不要生氣!!

 

迅速拉過一旁的棉被覆上女子裸露的軀體,只露出傷口來,見到那似被銳利物刺進又反向拔出的傷口,血肉翻出,沒了衣布的吸收力,傷口不斷湧出血來。

 

起身拿出放滿藥物的木箱,熟練的將纏布放入水鍋煮沸準備等會兒使用,在做這些事的同時,腦中不禁想著,這是第幾次了?像這樣替昏迷的她處理傷口。

 

身為技師替他們打造武器的他沒有立場叫她退出別再出任務,若沒有這些武器的話他們也不用雙手沾滿殺戮的血腥,說到底,禍源還是自己。

 

費了一些時間才將可怖的傷口縫好,換上自己那對她來說有些太大的乾淨衣裳,起身將被血染紅的水拿至外頭倒掉,並順道替對方洗好服裝。

 

保持屋內的光亮,微曳的火光照得黑影晃動,男子靠牆而坐凝望著躺在床鋪上臉色蒼白的人兒,心緒意亂,怕她夜半發熱,硬是撐著工作一天已然疲憊的身軀不敢休息,照顧她直至黎明。

 

 

從疲累的黑淵悠悠轉醒,睜開如酒般醇紅的美眸,屋內熟悉的擺設和景象讓她卸下緊繃的神經,緩緩支身坐起,覆於額上的布巾頓時掉了下來,左下腹傳來微微的刺痛感,讓她下意識的輕按住疼痛的部位,眸子環顧了屋內一圈發現沒人存在。

 

透過木窗可看見外頭的景色,黑藍天幕顯示出現在是夜晚時分,渾噩的腦袋有些發暈,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天出任務時不小心讓敵方的暗箭射中,負傷而歸,歸來這並不屬於她任何名義的避風所。

 

「啊、水茉桑妳醒了,有沒有哪裡感到不適?」端著一盆清水進屋的男子見她醒了,稚氣的臉上漾出安心的笑容,略略加快腳步走近她身邊將盆水放下,並遞給對方一條乾淨的面巾好讓她洗把臉、回復精神。

 

被稱為水茉的女子默默伸手接過,將布完全浸濕後扭乾擦了擦滿是病累的臉蛋,稍稍打起了精神。

 

「謝謝你。」櫻井君。低聲道了謝,對於他的名稱還是難以喊出口。

 

「睡了一天,感覺還好嗎?」他關心的問道。

 

沒有回話的點點頭,握慣奪人性命武器的手笨拙的折疊好被褥,就算發現身上的服裝被撤換下來也絲毫不感到意外,反正都不知道讓他換過、看過幾次了,現在再來害羞似乎也太遲了點。

 

瞥見整齊放在一旁沁著陽光鬆爽味的深藍任務服裝,伸手就想拿過換上。

 

「等等!」預見對方接下來的舉動,櫻井連忙按住她的手制止繼續動作,「妳的傷還沒好……」別這麼勉強自己、別帶著傷硬扛擔子。

 

她頓了頓,將手從他的大掌下抽出,「等會還有任務。」內應的夥伴一切都已妥置完畢,就等今晚的突襲了。

 

「但是……」睡了足足一天才醒來,傷還未好又立即要出任務,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帶著明顯的擔憂看著面前的女子,美麗的面容一片淡然,似乎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死活與否對她來說並無太大的意義。

 

也是,身為忍者必須以工作為第一優先,除了隱姓埋名、過著終生見不得天日的生活,更不能留下隻言片語,對他們來說,功績與名聲是無用之物,重要的是要保全性命以便向主公覆命,因此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逃脫困境。

 

任務內容視情況而定,有時極具危險性,一不小心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雖說武器大部分都是忍者本身鑄造出來的,在旁人看來可能與一般日用品無任何分別,但只有自己深知用法,可以讓它在一瞬間變為奪命的武器。

 

但像他這種技師,也是不可缺少的,至少,他就為某組織打造專屬密器……雖然,他並不願意。

 

抬眸望著滿是憂慮神色的櫻井,帶著繭的手指輕撫上他的臉,對上對方浮著納罕的褐眸。

 

「回來後我想喝你做的燉湯。」啟口首次給予會回來的承諾,雖然是變相的,不過有她這句話,他就稍微放心了。

 

因為她,絕對信守諾言。

 

輕嘆著拿出綴有麗紅流蘇的貝殼狀髮飾,伸手輕柔的將對方鬢邊的髮勾於耳後,而後將飾品別於烏亮的柔髮上。

 

「如果遇到危及性命的情況,拉下流蘇便會落出一顆藥丸,那時請別猶豫立即吃下它。」布滿認真的臉龐嚴肅的望著她。

 

美眸流轉著波光,靜靜瞅了他好一會兒才點頭答允。

 

「好。」

 

換上熟悉的忍者服,連昨日受創的破洞都補好了,備好所需的武器轉頭看了櫻井一眼。

 

「路上小心。」請務必、毫髮無傷的歸來。

 

沒有回答,僅點頭示意,嗣後身形一閃便瞬間了無蹤影。

 

在面前的身影一消去,身後便隨即落下另一道慵曠的人影,他轉過身,對著那人道。

 

「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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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昕默(懶貓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