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山小太郎崩有

    奇幻色彩

 

 

 

這個世界早已一片汙穢,凡眼所看不到的惡臭黑氣從地、建築物、甚至是人的身上緩慢飄竄而出,這些黑氣是惡怨,這樣看來動物還比人類純潔的多。

 

虛無飄渺的身形飄晃在空中,綿羊似的眸一轉瞬間來到了廢棄許久的房屋,半垮的險樣讓人不敢隨意接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僅靠脆弱的漆連結、搖搖欲墜的磚瓦給砸個正著。

 

靜謐詭異的空間安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但這樣的地方卻爆出了不相襯的吼聲。

 

「說、是不是你去告密的!」

 

「不是我--」可憐哀泣的童聲微弱幾不可聞。

 

「還說不是你!看來我不好好教訓一下你都忘了老子是誰了!」

 

蹙了下眉緩緩飄進裏頭察看,正好望見一人模人樣、斯文儒雅的男子脹紅了臉,手拿鎖鏈將纖小的男孩給綑在油漆斑駁的柱子上,不顧小男孩拚命的哀求和驚惶啜泣聲拿過一旁和成年人手臂一般粗的鐵棍就想往他身上打去。

 

這難道就是凡人所謂的SM?不過看來似乎有些不同,何況那男孩還這麼小要是一不留意很可能就會慘死棍下,而且……就算是父母,這樣的行為也太過火了些。

 

彈了個響指,懸吊在天花板上的吊扇登時落下恰好將男人手中的棍棒給壓落在地,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得呆愣的男子睜大布滿血絲的眼眸四處張望了好一會兒,嘴裡低怒罵著不堪入耳的話語蹲下身子想將棍棒從吊扇中抽出。

 

討厭的凡人…這樣還學不乖嗎?不悅地半瞇羊眸,伸出食指輕輕往右邊一揮,位於那人身旁半塌的牆整塊崩落下來,幾塊磚頭砸上脆弱的腳痛得他屈著膝蓋直呼痛。

 

建築旁的茂密枝葉和草叢發出嘩啦啦的沙響,似乎在嘲笑人類的愚蠢。

 

就不相信這樣還會笨到想再去撿拾鐵棍!少女輕哼了聲,瞅著男子大聲對男孩叫罵了幾句後拖著根本沒怎樣、頂多有些紅腫破皮的腳離去。

 

「嗚嗚--」哭紅了白淨的小臉,淡藍貓眼滾著斗大的淚珠、濕濡的臉分不清鼻涕眼淚。

 

腳足輕點地站穩身軀,將施加於己身的幻術解除現出身形,走到哭得難看的男孩面前皺起了眉,不怕髒的用衣袖擦去他的淚涕,好聞的青草香頓時竄進鼻腔穩定了對方惶恐不安的情緒。

 

「男孩子就該勇敢點,哭得臉皺成一團像長滿皺紋的老頭子很難看耶!」動手解開綑住他的鐵鍊,將脆弱顫抖的小身軀抱進懷中輕拍著背安撫,沒有注意到對方眸底一閃即逝的幽暗紫光。

 

「妹妹-妳好香──」啜泣著邊講出這句話,讓少女想也不想就賞了個爆栗子給他。

 

「橫看豎看都是我比你大吧?叫姐姐!」休想佔她便宜!

 

「我已經十六歲了--」

 

板起小臉瞪著懷中的男孩,「說謊是不好的行為,說你六歲還差不多!」怎麼可能比她還大,一定是騙人的。

 

雖然以他們的記齡方式來算她已經一百五十歲了。

 

抬起小臉,晶亮的淡藍貓眼漾著水光瞅望著她,「因為我生了一種怪病,所以看起來才這麼小…」

 

翠綠的羊眸直直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扯謊的心虛,但瞧了老半天對方那晶亮的貓眼絲毫不退縮,讓她挫敗的深呼一口氣。

 

「好吧,十六歲就十六歲。」

 

「那妳幾歲?」

 

「…再三天才滿十六。」不甘願地回答,「我不會叫你哥哥的。」加了句話,要是要她這麼叫的話她肯定直接肘擊他。

 

「那--」略些困惑的抬起頭,哭紅的臉逐漸轉為原本的白淨,紅潤的唇牽起連太陽也為之失色的燦爛笑容,「妳怎麼上來的?」

 

這個地方只有少數人才知道要怎麼爬上失去階梯的二樓,她突如其然的出現讓他很是好奇。

 

「無可奉告。」總不能說是用飄的吧?「你才是十六歲了還哭個像小孩子一樣,丟不丟臉?」

 

「因為、因為……」低垂著頭,頭上似乎出現了失落半垂的獸耳,看得她一種欺負小孩子的罪惡感越增越大,雖然對方已經不小了。

 

啟唇轉移了話題,「我叫綿谷 結衣,你呢?」

 

眨了眨貓眼抬起了頭,「葉山小太郎。」

 

「你還有地方可以回去嗎?」瞄了下手腳上因綑綁而留下的怵目紅痕,眉間的皺褶加深了些許。

 

茫然了雙眼,緩緩搖首,「沒有。」他沒有家,一直以來都沒有。

 

凝視對方好一會兒,「那跟我走吧。」伸出軟綿的小手牽握住他的,「如果不想我也不會勉強你。」

 

柔綿的溫暖透過掌心傳到身體讓他忡愣了下,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騷動鼓譟著,遲疑了半晌才緩慢緊緊回握。

 

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來到這個地方已有一個月了,那日隨著對方回到她的家-被一片綠意給籠罩在其中的雅致小木屋,一出門就可以看到高聳茂密的枝葉和油綠綠的草皮及修剪整齊的小白花叢,在這充斥高樓建築的世代,像這樣的小木屋已很難找到了。

 

她什麼事都沒讓他做只是要他乖乖待在家裡療傷,偶爾出去外頭呼吸新鮮空氣、追逐從枝上飛下的鳥兒及在花草叢間飛舞的粉蝶。

 

完全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在看待,眨了眨晶亮的淡藍貓眼伸指輕觸了觸柔滑的花瓣無奈地暗嘆。

 

結衣坐在不遠處的樹枝上、將頭輕靠在樹軀往下凝望外表如孩童實際上卻已十六歲的少年。

 

回想那天帶對方回來時周遭的樹木花草發出的沙沙警告聲、還有在替他處理傷口時,軟綿小手不經意去觸到他手腕管脈處,從指端傳來的怪異波動和感覺。

 

快把他趕出去!

可怕、恐怖,小主人…

他不可以留在這裡!

 

略煩地拍了拍騷動的樹木安撫,「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放心、不會有事的。」

 

小主人不可以!

 

「為什麼這麼堅持?他到底是什麼讓你們這麼害怕?」

 

不能說不能說。

 

靜默了好半晌,她飄然躍下枝幹,「沒關係,後果我自負。」就算他們不說,與生俱來的直覺也提醒她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

 

朝傾身撫弄花瓣的小太郎走去,總是要睡掉半天多的她因為了照顧他而勉強自己睡八個小時就得起床,剛剛想說可以小憩一下卻被警告聲吵得無法入眠,此刻再也無法克制地任由睡意逐漸襲上清醒的神智、愛睏地打了個小呵欠。

 

「睏了--?」聽得對方輕俏的腳步聲,轉身朝她露出了個大大的燦爛笑顏。

 

「嗯,我先回去…你在做什麼?!」手腕突然被跩住用力往下拉,她驚呼了聲,一陣天旋地轉後發現自己安穩地躺在對方肉肉的大腿上。

 

「躺在這裡睡--」笑得一臉燦爛,暖暖的小手順了順她微亂的暖棕色短鬈髮,舒服的青草香陣陣傳進鼻腔,「我在這裡陪妳!」

 

翠綠羊眸怪異地看著對方,眼底湧起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情緒,「床比較舒服。」她沒有在外面以土塵為被睡覺的習慣。

 

晶亮貓眼瞅著在自己的凝視下逐漸染紅的小臉,「小綿羊害羞了?」查覺到這件事情,不禁露出了打從心底開心的笑容。

 

「我才不叫小綿羊,別亂叫!」半瞇溫馴的羊眸瞪著對方,而後撇了撇粉潤的唇、妥協的微微縮起身軀將臉埋在對方的衣襬,「我要睡了。」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才闔上眼沒幾秒鐘就沉沉睡去,軟綿小手握起成拳像個嬰兒似的一只放在頰邊、一只放在胸口前的位置,酣睡的柔詳面容看得小太郎本就晶亮的貓眼變得越發晶亮,淡藍的瞳色似乎同時閃著舒暢的草綠和幽暗的紫光。

 

用力眨了眨眼將眸底的光芒給眨去,稚嫩的童臉此刻被另一少年的虛幻臉孔給覆上,多了點成熟少了些稚氣,唯一相同的就是燦爛的笑容和淡藍晶亮貓眼。

 

輕輕撫上她那軟嫩的臉,帶著些許柔意凝望著對方。

 

怎麼辦小結衣,我好像喜歡上妳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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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昕默(懶貓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