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奇蹟略崩有

    七大魔王=七大惡魔=七大墮天使

 

 

 

 

熊熊烈火在深夜時分狂燃著,漲竄的金紅火舌氣勢磅礡的燒亮了漆黑的天,一群身穿中古世紀衣裳的人就這麼圍在火周邊,神情冷漠的望著被綑綁在木架上的女子,絲毫沒有想上前解救的意思。

 

「媽媽,為什麼要把大姊姊綁在木頭上用火燒?」被穿著舊布裙的婦人牽握著的小男孩,純真稚嫩的臉上了充滿疑惑,他仰頭望著母親尋求答案。

 

聽到孩子的疑問,婦人一改方才的冷酷、換上溫煦的慈祥笑顏微蹲下身與他平視,「因為她是女巫啊,女巫是很壞的人,她們背棄上帝而信仰撒旦、為惡魔做事,如果不小心惹她生氣她還會念咒殺人唷!」

 

「咦?」單純的眸子蒙上恐懼的水光,小男孩用小小的手更加抓緊了母親的,並害怕的縮到小腿後方,只敢露出一隻眼兒偷覷讓大火吞噬了身影的女巫。「好恐怖哦媽媽……」

 

安慰地拍拍孩子的頭,她挺直了身子,望向怒燃火焰的眼裡一片鄙夷和不屑。

 

罪惡的女巫還是燒死得好,萬惡的根源、邪惡的人種,沒資格存活在世上!




 

「Azazel!」被突如其來的叫喊被猛力從夢境中拉回現實,黑子倏地睜開雙眼,額際沁著薄汗,張著還有些分不清夢還是現實的眼偏頭往旁一望,只見一向與櫻井如影隨形的地獄犬正伏在床邊和他對看,三顆犬顱和盤繞於頸上的毒蛇全呆怔不動。

 

發生什麼事了嗎?初次看到他流露出這麼明顯的情緒波動,還真有點嚇到牠了。

 

歪了歪頭,六隻腥紅的犬眸困惑而擔憂的睇著他,「Azazel大人,您還好嗎?」

 

「我沒事。」擦去額上的汗,忍住發熱發脹的感覺、壓抑像是有什麼東西亟欲從腦子衝破而出的暈眩和疼痛,黑子眼眨了幾下試圖讓腦袋清醒些。「這麼晚了還來這裡,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搖搖三巨顱,地獄犬落下床讓四肢穩穩地立在地面上並恭敬的低首問道,「主人要執行任務了,請問您要一同前往嗎?」

 

「一起?……」聽到這話,他疑惑地瞅了牠好半晌才憶起此次的任務與櫻井的是有關連性的,驀地拉過懸掛在架上的披風披上身,整身的黑讓他更利於此次任務的執行。「好的,那麼走吧!」



 

穿過無盡烏邃蜿蜒的路,他們馭水駕犬的來到人間,一現身,充滿人類尖刻邪念卻又難過哀號的燦然火光便映入眼裡。

 

「Azazel……」皺了皺眉,櫻井畏怯的望向身旁的夥伴。「你先去吧?」

 

他的職責是散布死亡和收取靈球,其實以往只要他出面執行就好了,但這次將死之人的身分不太一樣,因此撒旦王讓Azazel隨他一起出任,在那人瀕死前以魅惑低語引誘簽下契約,以待日後為地獄效勞。

 

原本對著眼前似曾相識的景象發愣的黑子讓對方的嗓音喚回神智,他回首朝櫻井輕點下頭,在深潮水流的掩護下一瞬間來到裙襬逐漸讓火舌吞噬的人身畔。

 

看不清讓凌亂的長髮遮覆住面容的人類女子,他附唇湊近她耳邊低喃起惡魔的誘惑,誘使她締結契約。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的。」像是好些天沒喝水,乾啞的嗓音困難的從喉嚨發出,但依稀聽得出甜軟的音調。

 

抬起低垂的臉兒,她睜著倒映火光的墨綠眼瞳望向聲源,只見在看清彼此的面容時兩人都雙雙呆愣了。

 

「…是妳?」望著眼前倔強撇過頭不想看向他的她,黑子微怔的不自覺握緊了拳。

 

她消瘦了很多,才一會兒不見而已她就憔悴成這樣,看來這些人類極盡所能的折磨了他們口中的邪惡的女巫

 

只是他忘了在地獄的幾小時的時間,人間便過去了好幾天了。

 

「如果是想誘惑我簽下契約的話那麼你可以回去了。」

 

細弱沙啞的嗓音帶著冷靜的絕望。凝忍著腳上傳來的灼熱燒痛感,裙已被燒毀了大半,連髮都被燒捲出焦味,過高的溫度讓體內的水分也不斷流失,她不住的大量出汗,兩三天沒進食讓她虛弱的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

 

他面上平靜無波,可垂在身側蜷起成拳的手卻洩漏了他的心情。

 

「簽下契約妳便可以得救。」水藍眸子靜靜凝視著她,燒灼在木頭上的火焰驀地往上燒竄了幾分,但他並不以為意,能夠傷害惡魔的方法寥寥可數,而這普通的火並不包括在其中。

 

「我才不要把靈魂獻給惡魔。」凝緊咬著下唇,用力到唇瓣微微滲出血來,「惡魔都是邪惡的。」她不想、也不願成為惡魔的僕人,她寧可葬身火窟也不要出賣靈魂。

 

黑子的視線往以他們為中心圍繞成圓的人而過,搖曳的火光在這群呼喊著燒死巫女以衛家園的人類們臉上悠晃,忽明忽暗的黑影讓他們看起來像是破地而出的血肉魔鬼。

 

「是這樣麼?」他頓了會兒,而後一字一句、緩慢而不留情地戳破她拿來催眠自己的話。「我以為,這裡的人遠比我們惡魔更加詭邪。」溪水般涼而清的嗓音吐出窒心的殘酷。

 

不須多殘忍的話語,眼下的這幅景象就已是最好的棒擊。

 

窒了窒,她一瞬間講不出任何辯駁的話來,只能怔怔地望著他,連淚水什麼時候滾落眼眶都不自知。

 

壓下突湧上心頭的火,他伸出手、遲疑了好些會兒才擦去她頰靨上的淚水,並順道滅了燒上大腿處衣料的火,只是浸潤了邪險意念的火焰仍不怎麼安分的伸出爪想觸上她脆弱的身軀,但每每總是在即將碰上時又縮了回去,像是有正反兩股力量在拔河般。

 

不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此個異象,兀自沉浸在自成一方的世界內。

 

褪成櫻花白的唇瓣微微顫抖著,盈滿淚水的墨綠眼兒透過模糊的視線瞅著對方。

 

她當然知道人心險惡的道理,可是、可是……

 

「我也是人類啊……」凝嗚咽著哭出聲。

 

她也是人類父母生養的,雖然自小就為了能看見精靈和奇異的力量備受欺侮,但若要為了生存而動手反擊她是做不來的,這不是她的個性,她寧可獨自默默承受也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當然知道人類的心思遠比精怪還來得邪惡難對付,思緒百彎千繞的讓人摸不著真心,但是身為人類,我也想要被承認、被自己的種族承認……」

 

她想要的就只是這麼簡單而已,至少有個能交心的友人、在傷心難過時能夠向對方傾訴,她所想要的真的就只有這樣而已,可是這樣的願望感覺卻好困難,困難到好像窮極一生都達不到這個目標。

 

 

 

To be continued.

arrow
arrow

    昕默(懶貓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